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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本丸】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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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35    36     37     (三十八)



梦里好像有一片无穷无尽的白雾,黑色人影无声的在雾中静静走过。


像是有谁在很遥远的地方问:你……在哪……里?


我在——




总归是也没期待过醒来会是一片鸟语花香。


审神者从还没稳固的春秋大梦里被唤醒,有谁已经帮忙叠好了那床薄毯,睡眼惺忪懵圈的爬起来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就左脚拌右脚哐叽一下摔在地上,正面着地擦出火花。


“……”


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脸的审神者眨巴了两下眼睛,总算是回过神来,转头就对上山姥切国广和压切长谷部两张冻住的脸。


毫不犹豫直接嫁祸:“……这地板还会强吻别人,可怕的很!”


“……”山姥切国广默默转身。


“……”单手握拳挡着嘴咳了一下,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比了一个您从这边滚不是,您从这边走的手势。




让一大早就因为犯蠢而惴惴不安的心情好转的方法有很多种。


比方说现在,刚刚走出房间,踩上缘廊的木地板的时候发出很轻的嘎吱一声,跟昨晚的那种破破烂烂似乎随时都会因为腐朽而烂出一个大洞,把人摔下去的那种摇曳感很不一样,也没有那种因为堆积了太多的污渍而难以抬脚的粘腻——


“没能及时完成清扫,仓促之下先把这里完成了,”注意到了审神者被地板全副吸引的注意力,药研藤四郎靠着接近拐角处的纸门询问,“大将,还满意吗?”


经过修补和擦洗之后,真的是非常清爽的地板,所谓的“仓促之下”也许只是个谦辞,因为至少目力所及的缘廊和柱子,都在清洁之后焕发出了非常不一样的……嗯,破旧感。


也不知道这些建筑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摧残,柱子和纸门上的劈砍痕迹还清晰可见,间或在墙壁上还喷溅着一些陈年血迹,看得出来渗入的很深,除了拆墙以外大概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彻底清除。而纸门和屋梁上的龟裂、错位和剥落的漆,看起来也颇有一种雨打风吹的年代感,配上庭院里肃杀到了一定程度的枯树野草,仿佛置身在了时代剧里。


那种连日来让人心情烦躁不安,无处不在的浓郁血腥味和腐坏气味,在短短的一夜时间里,被空气冲刷的相当清淡。


……不管怎么说,只要把那些又黏又烂还散发着异味的污渍清理掉之后,观感已经和前日所见大有不同了,至少也是把鬼屋变成了能正常居住的地方,光是如此就已经值得高兴了。


审神者只记得自己昨天只是很匆忙的嘱咐了一句,没想到竟然能有这么大变化,也不知道昨晚负责清扫工作的刀剑男士究竟忙碌到了多晚,明明自己昨晚也没怎么睡,竟然连一点动静也没发觉。


“无敌满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本来准备向药研藤四郎比一个鼓励的大拇指,审神者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猛地捂住了脸,“你!你你你你你——”


你了个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如此巨大的反应让药研藤四郎几乎是即刻猛地拔刀转身索敌进入戒备状态,可是放眼望去连一个可疑人员也没有,他扫视了一遍身后的走廊,在转回来归刀入鞘的时候顺带用余光将庭院也检查了遍,最后对上审神者似乎是极力捂住脸,却又拼命从手指缝里盯过来的视线,确认了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


“……大将?”难得的有点迟疑。


话说从指缝里如此明显的偷看,还有捂着脸的必要吗?


药研藤四郎语气里的疑问实在是太过强烈,审神者悄悄的咽了一下口水,用一种很慢很慢的速度把手放下来,好像生怕自己动作太快就会把眼前的短刀吓跑了一样。等到彻底收拾好了面上错综复杂的——药研藤四郎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奇怪表情,审神者缓缓呼了一口气,走上前小心的搭着短刀的肩膀。


“小老弟,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先不说洗干净灰尘和血污之后,那些原本结缕的头发和痂口是如何焕然一新,深黑光亮的蓬松黑发软软的贴在干净的脸上,大概是还没有排到手入的缘故,擦碰伤都贴着带药的医用胶布,之前还被审神者吐槽整把刀看起来就像个灰扑扑的土豆,清洁过后现在面前根本就是一个鲜润又活色生香的付丧神。


白大褂之内,匀称流畅的双腿占据了全部的视线,被黑色袜筒包裹的小腿呈现出肌肉紧绷的美好曲线,大腿接近短裤的地方裹了一圈鼓着药物的纱布,在苍白的皮肤上,其余零星的伤痕泛着快要愈合的淡淡红色。


而身上那套平整的衬衫短裤白大褂,虽然还有着折叠过的折痕,却像是量身定做一样的裁剪合体,几乎是完美的表现出了面前短刀身上那种徘徊在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暧昧界限,更是将他本身简练稳重的气质无暇衬托。


万万没想到大清早竟然会看见药研藤四郎的内番服——不,倒不如说是之前在那种阴森森的环境里看着脏兮兮血糊糊的刀剑男士的时候还完全没有这样的震撼感,更何况出阵服上的护甲总有一种不真实的隔阂感,而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清晨看见和现世几无差别的服装再加上美好的少年,无异于一记精神上的猛击,类似前一天才知道自己跟爱豆是邻居内心期待着也许什么时候能拿到签名,结果早上打着哈欠去赶早班车却在路口早餐摊碰上爱豆穿着睡衣买煎包的那种震撼。


完全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真实感。


“嗯?”药研藤四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审神者究竟在震惊什么时,他愣了一下,顺着目光再度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着装,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失礼了,因为一直没有可以处理褶皱的工具,这样的样子出现实在有所冒——”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审神者带着一脸说不清楚是欣赏还是懵圈的神色反复的打量着面前的短刀,“我可以摸,不对,我可以戳一下也不是,咳,我想说的是可不可以拍……啊气死我了,总之,我,嗯,我的意思是……这样非常好,失礼什么完全没有,我快乐飞天,原地爆炸,呃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唉我词穷你别放在心上……怎么说呢,”说到这里又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却还在眼角偷瞄过来,声音也小的像是嘀咕,“我就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末了又满脸通红问了一句:“药研,你怎么突然想到穿内番服?”


药研藤四郎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有点无法理解审神者的脑回路,随后才冷静的开口解释:“因为今天我没有出阵任务,为了更好的负责手入室事宜,打算穿内番服更方便一点。”他顿了顿,似乎后面的话有点难以启齿,“因为出阵服破损太过严重,已经超出手入可以修复的范围,相比之下,穿着完整的内番服至少在大将面前不算是太过失态,如果有出行需要,也不会太过有损大将的颜面。”


从蠹蛀严重的箱柜里取出内番服的时候心情似乎有些茫然,,四套一模一样的衣物因为久无穿着而覆了一层灰,平整的折叠着一直被压在杂物之中。


随时准备着自己穿着出阵服碎在战场。


原本,是从没想过会穿上内番服的安稳一天。


“……哦。”审神者傻傻的应了一声,看起来大脑根本就已经当机掉了,过了两秒钟似乎才察觉这样下去很尴尬,自己应该开启另一个话题,绞尽脑渣两秒钟,抛出了一个更傻乃至堪比痴汉的问题——“药研,你这个背带,是真的背带吗,你自己扣起来的,也可以解开的那种?”


“可以的。”暂时被层出不穷的怪问题占据了主导,药研藤四郎倒也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大将要确认一下吗?”


他勾着腰腹前的背带往外拉,原本恰好贴合的背带似乎弹力不错,拉离了几公分之后手忽然松开,带子便猛地回缩打在隔了一层衬衣的身体上,发出非常清脆的啪的一声。


“!!!”审神者双手合十对着短刀感慨,“你是神仙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像这句话也没错。


两人原本是一边说一边走,从临时划拨给审神者的寝屋绕过缘廊的拐角再往前走一段之后,就听见另一边延伸出来的走廊里似乎说话声,而与之相对的另一边在荒草掩映中的手入室门前也四散的站着一些刀剑男士,有些似乎还在闭目养神,另一些则在帮忙搬运什么东西。


没睡饱眼睛有点干涩,用力挤眉弄眼才看清远处来来去去的人影里一个尤其醒目的活泼家伙,光是从那种几近于蹦跳的身姿还有飘扬的头发就一下子让审神者确认——


“今剑——!”审神者被猛地逼近到眼前的短刀吓后退了好几步。


如果不是药研藤四郎及时撑住了审神者的背,大概脚下一滑之后就又是一场嫁祸地板的好戏。


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忽然从远处出现在眼前果然不愧是短刀的机动,今剑停在原地站好,红眸里隐隐若现的精光转瞬即逝。


果然也穿着内番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上的,非常灵活矫健的双腿,小腿很白皙,皮肤类似打发细腻的香草奶油,一丁点疤痕也没有留下,在纤细的脚踝上挂着的饰物在晨光下折射出非常耀眼的金属光泽。


“呃,已经手入完成了吗?”好不容易平复了被惊到砰砰跳动的心脏,审神者在最初的惊艳之后,慎重的观察了一下那几乎是凭空出现的完好双腿,虽说在手入的时候看起来从膝盖开始就完全断掉了,但现在似乎就如同从未受伤过那样毫无瑕疵。


……各种意义上的无比神奇了。


今剑没有出声,歪着头打量着审神者,虽说这两天也算是跟第一部队的几位勉强的搞好了关系,但和眼前的短刀的交集还停留在手入时简单的两句交谈,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自己似乎还停留在有待观察的阶段。


“他昨晚就已经恢复了,原本是想要向大将道谢的,不过怕打扰到大将休息就被大家劝阻了。”药研藤四郎非常恰当的插话,化解掉了那一丁点隐隐的尴尬,随后他往后一步退到了审神者身后,留出了足以交谈的空间,轻声提醒,“今剑,这位是……”


他稍微停了一下,但很快露出了毫无异样的笑容。


“这位是大将。”


审神者肃容:“你好我是审神者性别女单身未婚爱好男女特长能吃。”


顺便把手在裤子上使劲擦了擦,伸出来似乎是想要摸摸头,中途半道又僵硬的放低了一点改成了握手的姿势。


今剑眨了眨眼睛,玻璃一样的红色扑闪一下审神者就觉得心脏剧烈的跳动一下,他的面容比药研藤四郎还要圆润两分,如果把药研藤四郎比作牛奶扎糖的话,眼前的短刀大概是椰汁糕,在视觉上也有着滑嫩之感。


他软软的点了点头,手掌和审神者的手握了一下,飞快的收了回来,眉眼弯弯,用非常单纯的笑容回应:“主人,早上好。”


所以说能让一大早就因为犯蠢而惴惴不安的心情好转的方法有很多种啊!


总之一大早就和两把短刀近距离接触,受到美色熏陶赏心悦目的审神者满足不已,只觉得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审神者现在就像是在产房外好不容易接到新生儿那样的笨蛋父亲,一脸的傻瓜笑容,药研藤四郎叹了一口气,开口询问:“突然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今剑往旁边跳了几步,衣服上的毛球也随之颤颤的抖动着绒毛,他指了指过来的方向,大俱利伽罗正在把一盆堆成小山状的米饭搬到手入室前准备好的桌子上,“光忠问主上今天还要不要一起出阵,他好准备便当。”


审神者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当然要去——”


“不去。”


“……诶?”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跟上来的山姥切国广拉低了披风,只露出嘴唇和下巴,非常坚决的替审神者下了决定。


在审神者突然被打断并且收到意外答案之后将疑惑的眼神投过来时,他语气毫无起伏:“接下去在近身格斗方面对你来说难度太高,就算去了也毫无益处。”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再往下挖就是拖后腿了。


顺便面无表情补充:“而且作战需要充沛的精力。”


翻译一下就是昨晚哭哭啼啼一夜的家伙不要凑热闹。


——等等要不是你这家伙语出惊人本大爷才不会哭唧唧一晚上!


估计是看着审神者死鱼眼对着一块白布运气的样子太过好笑,药研藤四郎给今剑悄悄比了个手势让他稍等一下,非常成熟的笑着打圆场:“山姥切说的有道理,大将光忙着战场也不行啊,本丸里还有很多事务等着大将了解呢,把难缠的问题丢给长谷部不是好习惯哟。”


而和山姥切国广一道来的压切长谷部听见此话,手上的簿子拿起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看了一眼药研藤四郎,又把注意力转回到审神者身上。


“是啊,”今剑也附和着跳到了山姥切国广和审神者之间,极有活力的岔开话题:“主人只需要说一下需要带回来什么刀就好了,剩下的不必亲力亲为。”


“重复的自然是……”山姥切国广低声咕哝了一下。


“你看看我几岁了?”审神者迅速打断了山姥切国广的话,“不是个小孩子了对吧?”


……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四把刀非常整齐的沉默下来。


审神者双手藏在背后偷偷去扯了一下药研藤四郎的白大褂。没动静,再用力扯了扯。


“大将确实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药研藤四郎发表见解。


顺便再从另外三把刀齐刷刷的诡异注视之下,非常坦然,一身正气的把被扯皱的衣角拽回来。


“对吧!”审神者一拍手,再接再厉顺杆而上,“所以说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你们捡多少带回来多少——”顺带向欲言又止的压切长谷部一扬手,示意等自己说完,“现在养不起我知道。你们……应该还没有炼结过吧?”


“是。”压切长谷部回答极快。


“这不就好办了?想要炼结满一位付丧神都需要不少刀吧?现在很缺刀,所以找到的刀剑都带回来,本丸里还没有的就显现,重复的就炼结。”审神者气势不足重音来补,一字一顿,“浪费可耻,明白了吧?”


山姥切国广从白布下细碎的金发里定定看了审神者几秒。


“领命。”


随后转身就走。


“等下!”审神者乘胜追击气势如虹,“如果受伤就给我马上撤退,禁止冒进!就算把东西都丢掉离王点只差临门一脚也得给我回来!”


山姥切国广脚步稍稍一停,立刻恢复速度,很快就离开了。


——有空还是给本丸里的社交障碍们去报个心理康复培训班吧。审神者心宽脾气好,多半是被气的。


“主上,山姥切他也是出于好意。”压切长谷部看着审神者对着白布背影暗暗磨牙的样子,稍微有点于心不忍的解释,“毕竟没有充足的睡眠的话,对于主上来说迎战负担太重了。”


“我知道。”审神者嘟囔着摆摆手,瞅着山姥切国广消失在拐角处,大概是去做出阵的准备吧,刚才身上的护甲都不在……这家伙,明明是好意考虑,结果一开口能把人噎死。


嘴上嫌弃自己休息不足拖后腿,他还不是彻夜未眠在外头守了一晚上。自己没心情睡觉,想来他也未曾,好歹审神者最后哭累了迷迷糊糊也算是眯了一会儿。他这家伙……怕不是在纸门外守了一晚上,天一亮洗把脸就打算接着跟溯行军耗着去。


想到这里审神者忍不住郁卒的叹了一口气,拍拍压切长谷部的肩膀,中途发现有点吃力就改成拍拍他的手臂:“今天我留在本丸里,你看看哪里需要帮忙。”


“啊对了,”审神者又转头对着今剑安抚的笑了一下,指了指药研藤四郎,“药研你陪今剑去跟光忠说吧,今天准备第一部队的便当就好了,有肉的话添点肉,”想到那个别扭的打刀,“多打点饭菜,饭盒里装实在点。饭钱不够我想办法。”


如果这是楚门的世界,自己这档节目名字一定是致富经吧。


审神者看着压切长谷部递过来的簿子上的凄凉数字,禁不住露出了一种穷人的心酸笑容。


……怎么办呢,要不去偷电动车算了——啊但是这个严峻的世界连电动车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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