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世烟云深

Саша·AS

【约稿稿件】不告而别的后果除了加班还有加班

注意:约稿稿件

老板: @二三子居 

类型:鸣狐婶

经老板同意解禁,请勿他用

*

乙女向

鸣狐

女审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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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完月末进度之后,剩下的几天理所当然地成为假期。

 

  审神者溜猫偷鸡摸狗,就这么耍了一阵子,果不其然惹遍本丸上下,连一向是最站在主上这边的压切长谷部也无法再昧着良心,放纵审神者出去为祸同僚,哪怕是再多的忠心也管不住熊孩子,只好板着一张脸将人请到公务间里乖乖坐着,千万别再生什么幺蛾子。

 

  审神者:“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这是感情交流,交流你懂吗?”

 

  感情交流说不上,精神摧残倒是真真的,压切长谷部守着门不给出一点可乘之机,从门缝里塞进几盘点心,油豆腐和红豆团子放在一起。他往厨房那头遥遥一指:“主上,你如果没有把太鼓钟贞宗的羽毛都换成染色鸭毛,可能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

 

“鸭毛怎么了,鸭毛根根分明又好上色,你们这帮刀刀就知道最求时髦,连饭也不肯好好吃,吃饭都嚼不够二十下,这样下去吃饭怎么能消化呢?”

 

“用老妈的口吻说话也改变不了事实,总之在大家修好水淹掉的厨房前,请主上安心呆在这里——”

 

“身为本丸之主我绝不袖手旁观,必须要伸出援手……”

 

“呆在这里不要给大家增加工作量了。”压切长谷部把后半句话说完,缓缓关上了门。

 

 

“反了,这些刀刀都反了。”

 

  审神者趴在桌上提不起精神。

 

“主殿,要不要把下个月的预算提前做了——”小狐狸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脸颊,肉爪轻巧地落在桌面上。

 

“提前是不可能提前的,这辈子不可能提前的,加班赶进度的时候大家齐心协力,说话又好听,超喜欢赶进度的。”她翻过来用手指头按住小狐狸的白白的尾巴尖,顺势薅了两把,“你是不是在我不在的时候吃胖了。”

 

“看到田地的时候,就会有想要吃点什么的本能……”

 

  审神者手托着它暖暖的小肚子掂了掂,一本正经:“我看到长足油水的狐狸的时候,也会有想要烤点什么的本能……”

 

  小狐狸扭头扑向正主,钻进他跪坐时向后散开的衣摆里,抖抖索索,隐约还听见什么主殿真是薄情啊之类的控诉。审神者顺势就把目光定在了近侍的身上,从进屋到现在他还没吭声,就这么看着小狐狸惨遭蹂躏,直到现在再也无法继续当一个隐形人。

 

  审神者摩拳擦掌:“别以为跑到鸣狐旁边就没事了,今天就定为狐狸烧烤日——”

 

  小狐狸连耳朵都趴了,咬着打刀的衣袖团成球,乌鲁乌鲁地叫:“啊啊鸣狐,让我代替您陪伴主殿是否太过分了……”

 

“我就咬一口,那么小一口。你有三只尾巴呢,怕什么?”她比划着逼近。

 

  最后在手就要碰到狐狸的一瞬间被扣住了手腕。

 

  黑色的皮革手套,外层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先是冰得一激灵,随后才感觉到,与皮肤完全不一样的轻微凉意,正通过手腕内侧的皮肤侵袭过来。

 

  审神者动了动,没能挣脱。

 

  力道大概是“不许乱动”和“不会弄伤你”综合起来的另一种表达,鸣狐附着甲胄的脸转过来,眼神很淡,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在看到她有点不太满意的模样时稍稍一动。

 

“……鸣狐偶尔也会说话。”

 

——言下之意大概是姑且就先放过小狐狸好了。

 

“你会说话又不会陪我玩儿。”加餐失败,审神者蔫着应他。

 

  小狐狸从鸣狐背后钻出来摇头晃脑:“主殿可不要把我当成玩偶!”话音未落又被一把摁回被炉里去。

 

  其实鸣狐清瘦,养的狐狸再胖也不会胖到哪里去,如果跳进池塘里打湿一身毛,说不定还没有厨房里挂着的那只烧鸡来的肥硕。

 

“哼,白吃几个月了,你俩加起来还没狐之助来的肉多……”

 

“您不在的几个月,本狐和鸣狐都很是挂念主殿,怎么会有心思吃饭呢?主殿可要好好珍惜本狐和鸣狐才是。”

 

“狐狸。”鸣狐点了点它的脑门。

 

  稍微安静一点了。

 

  坐在眼前的打刀呼吸声很轻微,几乎要屏气凝神才能勉强听到一点点动静,连声音也是一贯的又轻又淡,这幅姿势和她不告而别前的印象里鸣狐那时的坐姿,差不多算得上是一模一样。如果没有新添加的头顶上立起来的狐狸耳朵一样的饰物,很可能会让人误会这里只不过是摆了个立牌,静静放置了几个月而已。

 

  审神者有点儿心虚的挪开目光,透过门上糊着明纸的窗看着庭院里的雪景。

 

“瞎说,我都在厨房里看到你们囤起来的油豆腐了。”

 

“确实是囤了很多,但是主殿可不要以为那是本狐和鸣狐自私之举!储存也是很费功夫的,为了做出最精美的油豆腐,本狐可是守着豆苗……”

 

……鹤丸出的什么主意。小姑娘没心思听狐狸掰扯油豆腐的一万种做法,只在内心里拉出一个白色小人用来推锅——说什么小别才有风情,如果想要让沉默的对方主动发觉自己有多么重要,就要适当拉开距离,亏她还用那么多滑稽墨镜来收买鹤丸,结果一点用处都没有。眼前这位,都三个月了,还不是满心满眼只有油豆腐。

 

一边想着一边在远征簿子上写上鸟太刀的名字。

 

她又悄悄偷看他,恰巧对视。鸣狐那双金色一样的眼睛凝视着她,漂亮地像对在夜市上映着彩灯的玻璃球,只是依旧情绪寡淡,审神者偶尔不无惋惜地和鹤丸抱怨过真是明珠暗投,不过好歹是没胆量直接把这话当着鸣狐的面说出口。

 

  他捋着小狐狸的毛。

 

“是鸣狐留给主人的。”

 

“诶?”

 

“——油豆腐。”

 

  审神者转着笔的手停了下来,毛笔咕噜噜滚在榻榻米上还打了几个转,所幸还没有蘸取墨汁,没有弄脏地板。打刀把笔捡起来挂回到笔架上,对于一瞬间出现的令人难受的沉默气氛无知无觉。说起来他似乎也不是善言辞的刀剑,即便是在粟田口里,也极少和同刀派的刀打打闹闹。

 

  尽管,在战场上时,是很锋锐的。

 

“你是笨蛋吗……我又不是狐狸,怎么可能吃得了那么多油豆腐。”

 

“抱歉。”

 

  道歉之后停了一下,因为狐狸似乎是想要钻出来说些什么,却被打刀很强硬的用衣服后摆兜住了,只能在布料里发出闷闷的咕噜声,露在外面的尾巴转着圈晃悠,解决完它之后,鸣狐才低声、平声静气地继续说。

 

“鸣狐以为油豆腐很美味,因此积攒起来……结果主人好不容易回来了,鸣狐除此之外却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美食招待。”

 

  他松开手,没有再继续控制审神者的行动。收回手臂的时候她看见黑色手套与袖管之间的那截苍白就觉得心中一悸,被这沉沉的平板叙述扰乱了装傻的心思。

 

“要是不回现世呆一下,我还真不知道你也和女高中生一样喜欢用名字替代自称……果然还是之前话太少吧。”审神者别别扭扭地缩手,没看他,只盯着被炉旁边像猫咪一样农民揣的小狐狸,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我又没说油豆腐不好吃。”

 

小狐狸又蹦了起来:“果然主殿也喜欢吃油豆腐!鸣狐说我可以经常来主殿这儿吃——”因为被圈住了嘴巴,后面的话变成一团乱七八糟的音节。

 

“鸣狐你这样圈着它真的没问题吗。如果成精的动物都是这个样子,那我有合理理由怀疑浦岛的乌龟会讲单口相声。”审神者用签子戳了一只油豆腐,“太多的话吃不了,但是在外面这么久,确实也想要尝一尝。”

 

鸣狐还是端端正正地坐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笑了一下:“那尝尝。”

 

  煮好的茶壶上水汽凝正水珠顺着杯壁滑下,庭院里恰好枝头的雪落了一地。小姑娘默默捧着茶杯,吃了一只油豆腐,接不上话,脸热热的。外面呼啦啦走过去好多刀,中间还能看到太鼓钟贞宗被她染成花布的披风一闪而过,等到脚步声全都远去,再度安静下来,她才勉强想出点什么能说的——大概是恰好从被炉下面摸出个东西来。

 

  厚厚的一本票子,连外面的报纸包装都没拆。

 

“……公务间里怎么会有车票。”还是这么一大捆预售票,“你们准备去旅游?”

 

  鸣狐坐在原地给小狐狸梳理着毛,不紧不慢地回答:“给你。”

 

“所以和油豆腐的性质一样?等等,可别告诉我你们把集邮和车票弄反了才会送我这么一大堆票子,我感觉一年都用不掉。”审神者吃掉了最后一个红豆团子。

 

“主殿请不要误会鸣狐,本狐作证,是鹤丸的提议所以鸣狐才会——”

 

“油豆腐。”鸣狐举起一块油豆腐晃了晃,小狐狸又扑了过去。

 

“鹤丸?”审神者狐疑,“他不会是在整你吧。”

 

“本狐也曾经力劝过鸣狐,只是他执意如此,主殿请不要怪罪……”小狐狸现在又绕在打刀的脖子上,大约是因为听到审神者的语气,有些不安起来,急急地开口帮忙辩解。

 

“是为了——”打刀依旧是平平淡淡地开口,目光碰到审神者眼睛,话语停顿了一下。

 

“唔?”小姑娘张大了眼睛一副求知的模样。

 

“很有用处。”他含糊地解释,极化过后虽然比之前说的更多了些,但声音依旧低沉,兴许是因为鹤丸说过不是所有的话都能由狐狸代劳,总有些心意是托他人之手无法传达的,你做了很多事,其实是可以告诉她的。现在他虽然言辞未见多么华丽,却相当直率,“兴许你在现世有什么烦恼,比起刀,行路的车票更有用处。”

 

“所以鸣狐就准备了很多预售票,足够主殿出远门也能每日来回——绝对不是在预谋恶作剧!”小狐狸从他肩头跳下来,抬头挺胸和某刃划清界限。

 

  初冬的寒凉来的快。

 

  只要碰到被炉就让人软软地生不起抵抗之心,温暖所在大概就是人的一生所求,只是不知道刀剑是否也会像人一样渴求温暖。她又伸出手去碰碰蜷在被炉边上已经眯上眼的小狐狸,戳一戳它就发出呀呀的哼唧声,把头藏进大尾巴里。

 

  她挠挠小狐狸的下巴,心里微酸。

 

  知主者莫如长谷部,他知道公务间关不住一个想出门的人,把她和鸣狐搁在一块儿也算是一物降一物。

 

“你说修个厨房能用这么久吗,把咱俩放这儿整得像个地缚灵一样。”审神者错开话题,鼓起勇气对视了会儿,最后目光还是停在他万年不摘的面具上,狐狸的模样,上头的笔画似笑非笑,有点儿憨,“让你呆在这里其实也没什么用吧,你连个地儿都坐不暖。”

 

  鸣狐一怔:“我很冷?”

 

  审神者猜测他也许觉得自己的评论太过唐突,只好胡乱地感慨:“比你刚来的时候,要暖多了吧。无论是性格还是……”

 

  狐狸插嘴:“在主殿不在的日子里,鸣狐一直都等待着您回来,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站了太久所以才会有寒气,令主殿觉得寒冷吧——”

“不冷。”打刀无波无澜,拿起一枚红豆团子堵住了狐狸的话。

 

“……倒也不是,就是看你成天坐在廊下不动,觉得有点不太好相处罢了……狐狸倒是很聒噪。”她想了想,浮现出来的画面尽是些恰到好处的距离感,“鹤丸还说看到你在吃卷心菜,反正我是不信。”

 

听到卷心菜,小狐狸抖抖耳朵跳起来:“田地里的卷心菜确实很美味!主殿如果也能一起品尝就更好了。”

 

“所以你真的有偷吃卷心菜?”

 

“不妙!居然让主殿知道了了,鸣狐,赶快认错吧,好好向主殿道歉的话——”

 

审神者一把薅光它尾巴尖上飘摇的毛:“你也是同谋。”

 

“毕竟狐狸是不会拿农具的,主殿,快松手啊——”

 

“真正的狐狸的成分也不是玉钢和冷却材。”

 

小姑娘和狐狸扭成一团。外面的树杈上差不多结满了冰棱,再一次被咚咚的脚步声震碎,这一次探头进来的还是压切长谷部,长时间的劳心劳力快要透支疲劳度,勉强对着主君振作精神。

 

他说厨房已经修好了,所以主上现在……

 

话音未落审神者丢掉狐狸咻一下蹿出去,没过两秒又欢天喜地跑回来,拍着长谷部的肩膀感慨,不愧是你长谷部,厨房的还原度真高啊。

 

收到夸奖的忠心打刀扶着额角长出一口气道,主上以为这都是拜谁所赐啊。

 

审神者挠挠头笑道过奖了过奖了。

 

——根本没在夸你好吗……算了,主上英明。压切长谷部营业式地潦草敷衍,想来能够把这样忠心为主的刀给皮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独一份。审神者又躲开公务间敞开的门所能看到的范围,悄悄给长谷部塞了厚厚一本车票,不知为何包了一层报纸,现在又裹了层布。

 

长谷部表情疑惑:“这是?”

 

“找个金盒子收起来。”审神者笑眯眯道,“这是心上刃给我的定情信物。”

 

这解释没头没尾,压切长谷部往门内无动于衷坐着的那位看了一眼,心中算是有了点数,三个月的等待结了个果,只是不太懂为什么是车票。收起来之后走了两步又被小姑娘扯住衣服后摆,她说着你等下帮我给鹤丸——后半句没说完,恰巧门内的小狐狸跑了出来,正好也叼住空点心盘,于是她又想起那些囤积起来的油豆腐,松手转了方向。

 

“走,去厨房,今晚开油豆腐宴!”

 

压切长谷部胃部隐痛起来:“厨房就不劳您费心了……”

 

“别跟我客气嘛。”

 

 

那边谈话声在左拐之后就渐渐弱下来了,没过多久鹤丸国永风风火火从右后边的大通铺跑出来,风风火火的似乎听到了什么惊天消息。

 

“喂喂不是吧,就算你们不成事为什么还要连累我啊,鹤何其无辜——有在听我说话吗?区区三个月等成哑巴了。”

 

太刀不满意地嘟囔,巡视一圈没看到派他出门的罪魁祸首,只剩个鸣狐,恰巧厨房那边又传来爆炸的声音,几秒种后冒起了黑烟。

 

冲击带来的风猛地刮过鹤丸国永单薄的内番服,他打了个喷嚏抱住手臂。

 

“……你就这么开着门,也不嫌冷啊。”

 

  不知道被炉是不是放的太久了,插上电也反应不过来。本来应该是暖到让人昏昏欲睡,现下也不过是刚刚挡得住门缝里钻进来的风。鸣狐低头不吭声,指尖在桌面上刚才审神者手放过的地方,在那束落在桌上铺平的阳光上轻碰,拇指和食指碰在一起搓了搓,好像撮起了一点儿温度又细细碾碎。

 

他慢慢取下面罩,耳饰上的流苏从指尖纷乱地坠下,一如此刻庭院里重新开始飘落的雪粒。

 

指腹贴上脸颊,鸣狐垂下眼睛。

 

“好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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