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
乙女向
山姥切长义
女审神者
自我满足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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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想要好好休息,山姥切长义想都没想直接就接过了她手中的笔,答应下来。
公务间临着庭院,台灯开着不怎么亮,黄昏时燃着一笼暖色的烛火,在视野里微微地跳动,光线很差,给审神者镀上一层漂亮的微光,无论窝在哪里都显得很颓废,只是不出声地盯着书桌前默读文件的打刀。
专注工作的山姥切长义显得非常具有吸引力,身边堆着生活气息满满的几个靠垫,其中两个已经半旧,面料磨出毛边,无论是手感还是舒适度都处在令人满意的水平上,稍微显得有些不搭的大概就是手边的另外一个蓝灰色的软垫,看起来新一些,针脚很粗疏。
“这里,又漏了战阵的击破时长。”曾经的公务员皱起眉头,单独点在错漏处的食指很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说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确认了一下审神者的状态,“已经提醒过了,下次要好好记住。”
昏昏欲睡的女孩趴在那个灰蓝色的垫子上,头枕着手臂,模模糊糊嗯了一声。
他的目光从文字上短暂地下移一瞬,随后换成了很柔和的语气。
“现在可以睡哦,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用担心。”
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摸了摸审神者的头,手法相当居家,一点点安抚到她彻底放松下来。蜷缩在身边的审神者很真实,山姥切长义已经不再需要坐在办公室里,单凭字迹和语气来猜测上交报告的究竟是怎样的人,也不会再长久地打量那些在会议室门口等待主君的近侍们。
她就在掌心,伸手——就能碰到。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便觉得手中的工作变的简单极了。
尽管是些毫无营养的公式化的语句,读起来却也让山姥切长义露出些微的笑容。
小姑娘摇了摇头:“想再看会儿长义。”
报告书任重道远尚需努力,不过态度很好。他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一半欣喜一半怒意,目光焦躁地盯着自己,几次欲言又止……其实不需要她多说什么,他也能猜到无非就是为了她宝贝得不得了的那把初始刀,不过最后出声时,只是让他帮忙整理文件。
甚至还因为那些微不足道的长处夸奖了他。
古怪、尴尬、向往和迷惑,一切复杂无聊的情绪兜兜转转酿到如今,比最香醇的酒还令人沉醉几分,着实是意外的。
他出神想到往事,手中翻动纸页的速度也慢下来,渐渐停止,恰好是本丸防守结界的布线图。都是审神者刚上任的时候,和初始刀一寸寸丈量过去画出来的。听鹤丸说过,那段时间成日风餐露宿,他们没吃上几顿安稳饭。
这些歪扭的线后来也在修补,一部分变的平直凸出,圈进更多的土地,足够养活越来越多的付丧神,而有些地方还是猥琐地挤成一团,乱麻一样铺陈在被遗忘的地方。
他那时候还不认识审神者。
“那你看困了就躺下来,一直趴着不好。”山姥切长义接上她的话,目光停留在她抱着的靠垫上,盯了一会儿,“棉花够软吗?”
“很软……如果再大一点就好了。”
挑剔得好,他就喜欢她这样挑剔,不挑剔怎么显示出本歌的实力……尽管他真的不是很擅长针线。
不过没关系,可以学。
“下次做个更大的给你,也堆在这里。”
他想象着她洗干净澡,发尾带着湿润的浴液香味水汽,打着呵欠陷进大大的灰蓝色软垫里,脚踝晃动,一定很漂亮。
公务间里的起初只有两三个靠枕,时间很久,山姥切长义和三日月宗近闲谈过,平安刀城府掩在清风霁月后面,三言两语说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例如那些小姑娘和初始刀缝出来的小垫子,省钱实用还能打发时间。
他说怎么在聚乐第的时候看见那把刀穿针引线补出阵服,巧得像是位老师傅。
防守线,靠枕,一门一窗,创立本丸的艰辛,拼起来就是完整的画面,懵懂的审神者在里面,他看不清楚也没有办法看清楚,有一次他借着单独远征的机会,回到本丸点燃第一盏灯的夜晚,夏虫吵吵嚷嚷,他站在樱树下看见屋子里跳跃的灯火。
初始刀矜持地守在门外,和山姥切长义熟知的那副样子一点不一样,格扇里映出小姑娘僵硬又紧张的影子,看起来是瞌睡上头,脑袋一点一点的。
哪里像后来,瓜兮兮皮的很。
他是谱子里忽然插进来的乱音,琴键一抖整个调子都变的不像样,没必要拆掉她那些和初始刀共鸣的部分,可是接下来的曲子里,该听出完整的一柄山姥切长义。
垫子是给她做的,初始刀给过她什么,他也能。不仅能很容易地做到,还能做的更好。
——不过,针脚确实有些……嘛,多做几个总会好的。
“……嗯……好……”小姑娘挪过来一点,钻进他的披风下面,挨着他跪坐的大腿。
呼吸很平和很柔软,山姥切长义不说话,掖了掖布角,连着繁复花片的金流苏恰好散在她锁骨附近,通宵奋战五天六夜,她就算是铁人精力也该消耗光了,一句话没说完哼哼唧唧睡着,娇气地像是鸟崽,离不了窝。
山姥切长义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是轻易不叹气的,这种行为没什么用,还显得很软弱。但是他面对审神者——尤其是她每次闭上眼睛睡的安稳的样子,总让他心中有种令自己也诧异的空落。
报告书……实话说,写的很好。
一直都有在进步。
审查并不是那么有必要,当她睡在身边的时候,这些文件就更加无足轻重,反正也是花不了多少功夫的事情。
他把小姑娘小心地抱起来,谨慎着不打扰她的睡眠,他知道她很累,他也抱过她很多次,微笑的、濡湿的、发抖的……各种各样的时候,知道如何才不会惊醒她。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山姥切长义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对于他卓越的记忆力来说完全不是负担,更像是……某种令他精力充沛的东西。
前些日子去时政开会,他在老地方看到一拨新的监察官站着,大概是什么地方又有聚乐第的活动,整装待发,出厂设置的神秘高傲千篇一律,不注意的话大概会错认成一堆灰压压的蘑菇,他看了有点想要扶额,心中涌上很多类似于社畜重温中二岁月的感慨,毕竟自己从前也是在那里,临行前默不作声地回想自己记下来的关于审神者的一切资料,时政像个不称职的狗仔,给的信息零七八碎不成体统。
他却也觉得有意思。
她爱睡觉——他后来也知道了,现在她就睡在自己怀里,脸闷得有点红,头发散了,发际线毛绒绒的碎发粘在嘴角,山姥切长义看着,心想很有趣。
她爱吃好吃的东西——确实如此,他甚至还了解了情报里没有说的部分,例如她还会在吃完喜欢吃的东西之后,偷偷摸摸把不喜欢吃的塞到他的盘子里。
又或者是她低落的时候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郁怏怏地呆在角落里长蘑菇。
这些已经不再是他抚摸报告书上的字迹时想象的内容,更何况她交上来的文件里有时候参杂着别的刀的代笔,山姥切长义能分辨地出来却就是不爽。
虽然现在他也是代笔的一员。
此一时,彼一时。
小姑娘毕竟累了,时政的工作人员应该理解——山姥切长义这么想,便觉得理直气壮。
抱了一会儿,审神者才慢慢地、柔软地调整了姿势,抱着他的腰,稍微地清醒了一些,他的怀抱非常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刀剑男子精于锻炼的缘故,他的身体看起来不是很外露的强壮,线条内敛却精悍,抱住的时候才能觉察出那种迸发的力量感。
在她惺忪睁眼时,注意力集中到打刀身上的一瞬间,山姥切长义下意识地勾了勾唇角,心情一片和煦,是那种会被新一茬长出来的监察官嘲笑的小孩子式的笑容,很贵气,也很单纯。
他不喜欢她安静地、无声无息地睡过去的样子。
却很喜欢她从迷糊到清醒的时候,那双眼睛一直凝在自己身上,能看到他心铁里有些滚烫地不正常的部分。
“……困了。”
她喃喃低语。
他轻声哄:“好,带你去床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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