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烦恼之源（上）
*注意
本丸流山姥切国广
乙女向
女审神者
没有逻辑没有头尾
“人活着就是为了冰淇淋。”
说着这样不负责任的话的人现在正毫无斗志的靠在软垫上，一手揽西瓜一手拿勺子。
说到底这样的家伙已经足够享受了根本没有资格再这样抱怨下去。
“嗯。”——结果近侍居然还如此好脾气的应承。
“被被我要吃冰淇淋，”审神者翻了个身，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下压到了白披风上，“我要吃冰淇淋——”
“嗯。”山姥切国广依然一本正经的答应着，不过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开始整理起了案上的文稿。
“你是在敷衍我。”审神者没心没肺的指责。
勤劳工作的近侍点头致意：“嗯。”
然后扯过披风蒙住干扰物，仔细打包并且移开，一秒过后审神者从紧紧包裹的披风里冒出头声讨，卷着披风从榻榻米这头滚到那头又滚回来，呼天抢地满腔悲愤。
“啊啊啊啊七年之痒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打刀。”
“嗯……”山姥切国广稍稍沉吟，总算是放下了最后一份订好的报告搁在卓头，抬起头来的时候多蹦出了几个字，“是啊，您——”竟然用上了敬语，“是七年之痒了啊。”
他左手扯了扯领带松开领口，看着那团审神者意味深长的顿了一顿，“这不是还没到七年么。”
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顿时让审神者抖了抖。
虽说明明这时候尽职尽责的近侍阁下右手还在工工整整的书写着那份半途而废的报告，认真说起来到底谁是剥削阶级还有待商榷……不过显然，现在有着压倒性气势的那一方，并不是审神者。
都说生气无妨反正来日方长——那也要在两人年岁差不多的情况下。
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活个几百岁的家伙的来日方长可不是普通人能等得起的，万一等不下去打算一了百了也不知道哪天会不会半梦半醒里听到有人磨刀霍霍。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审神者首先服软——虽说每次这种事情几乎也都是这家伙的错就是了——好声好气的问：“咋了咋了，不就是想吃个冰淇淋嘛，又不是不分你。”
软绵绵的家伙靠近过来，手指抵在自己眉心试图揉开褶皱。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顾虑，好吧其实很好懂的顾虑，在讨好的同时还小心的避开了奋笔疾书的右手。
山姥切国广简直要气笑出来了。
“那您先把工作完成怎么样。”
“不行。”
审神者开口道。
“今天不是工作的日子。”
——那么永远都不会有该工作的日子了。这句话山姥切国广没有说出口。
他抽空写完了报告最后一段结尾，和他平日里平直的行事不太相同，字迹倒是很有风骨，这一点每次写报告的时候都要被夸上好几遍，然而现在他连看都没让审神者看一眼就收进了那一整叠文稿里，三两下摆放好之后转身平平淡淡的俯首。
“那今天也不是您需要我的日子。”
——被被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果然正宫就是会被宠坏的。
这种话审神者也只敢对着山伏国广抱怨。
本丸里没啥渊源的刀多得是年纪过大自我意识过剩，说一句天气真好接的下句都是风马牛不相及，若是跟堀川抱怨，明明成日里都是兼桑兼桑的家伙还会一脸笑意的拔出刀来说主上我没听清您能再说一遍兄弟他怎么了吗——一直都不知道他跟一期原来还有共同之处，思来想去也就咔咔咔这么一个倾诉对象了。
同刀派，会关心人，性格开朗，简直完美。
“主上觉得兄弟是被宠坏了吗？”山伏国广果然镇定自若，对着风风火火闯进门的审神者也陷入了沉思，“小僧觉得……”
“这么好的日子特地给大家放假一天就是为了和他一起过，居然还跟我闹别扭，简直是岂有此理。”
拍桌声。
“小僧觉得问题……”
“难道他满级之后我就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他竟然是这么无情的刀！”
“小僧觉得问题不在——”
“我要出轨！”审神者拍着桌子喊，与此同时山姥切国广拉开了纸门。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山伏。
“……”山伏国广先清了清喉咙，“小僧觉得问题不在兄弟，而且这里是堀川派的房间，兄弟他随时会回来的。”
哦。
你怎么不早说。
“而且小僧也想说——”
“兄弟，不必多言。”山姥切国广镇定自若的走进门坐下来。
“而且小僧也想说是主上你——”
“刚刚加州清光找你修行。”
“这样吗，那可不能让加州久等。”山伏国广立刻站了起来，长臂一展将八个哑铃扛在了背上，“主上，小僧前去修行了。”
不是等等那个喂你刚刚要说啥来着——
山姥切国广一手按住审神者的肩膀沉下去，用力过大，吧唧一下趴在了桌上。
“哦对了小僧也想说是主上你先夸赞兄弟的屁股很不错的。”山伏国广拉开纸门说完，又关上了纸门，这一次确确实实是出门了。
几分钟后大门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了加州清光熟悉的哀嚎声，夹杂着迷之筋肉刀的豪放大笑。
堀川刀派的称呼是如此简单，兄弟一词可以囊括万象，仅从那微妙的语调和差异之中显然山伏国广所指的兄弟并不是眼前的兄弟。而眼前的这位兄弟一副肉眼可以观察出来的心情不好，连白布都快要遮不住那双眼睛的犀利了。
嗯，屁股不错……这种话自己的确是说过的。
审神者嘴角一抽，想起了不久之前地下城的那段苦日子，昏黄的煤油灯和沾满泥土的裤脚，更丧心病狂的是挖到绝望也没有见到传说中的一根绿毛，万恶之源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
“毛利喜欢小孩子吧，我这不是带了很多小孩子来了吗。”
“这些都是几百岁的过期小孩了，主上你清醒一点。”
“也许有了人妻就会有新的小孩了。”
“堀川就很有人妻的气质啊——堀屁屁可以说是肥肠好看了。”
这一段当着第一部队成员的面讲出来的谈话，经过了几把好事刀的流传，不知怎么的最终进入了原本清心寡欲的前·近侍的耳中。
是的，因为满级而无法参加活动，暂时从长期职位上退下的山姥切国广确确实实地听见了这一番转述，而且经过了饱经沧桑的语言风味的添加，他最终听见的成品是，堀川有个好屁屁，得堀屁屁者得天下。
行为展现爱憎。
语言反应喜恶。
所以在挖地结束后也没有接到重新上任命令的打刀，一定是因为没有一个好屁屁而被喜新厌旧了——在本丸之中，这样的流言在悄悄的四处蔓延。
近侍难得在动情之外抬脸直视自己，突然袭击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和冷淡，淡金色的头发太长了，散碎在眉眼间有种日光的错觉。预想之外的美色令人觊觎，脑子里叫嚣着扑上去扑上去，然而微妙尴尬的气氛还是令人不得不收起轻佻心思，严肃认真的对望回去。
“你——”
“你——”
结果两个人同时开口了。
山姥切国广非常用力的一挥手，做出了一个下压的手势，审神者噤声盯着他一脸切齿的模样。
“难道我的……”他皱着眉头欲语还休，“我的……”
“你的？”审神者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想要说你的——”
“够了！”近侍力压山河一拍桌，大概是用力在了和之前审神者相同的位置桌子猛地一抖更加摇摇欲坠了。
意识到大事不好审神者当机立断往前一扑，双手向前展开当门毫无防守，若不是山姥切国广动作敏捷或者说纯粹是下意识拎着衣领子抱起来，大概审神者已经在桌角撞得头破血流。
“你！”一预想到那种严重伤势顿时愤怒的矛盾点又增加一个，可惜扑过来的人如同八爪鱼一样挂在身上，扯下来又狠不下心，扔出去又怕被别刃捡走。
山姥切国广提拎着审神者只感觉攒了一万点怒火都化为无力，他扶着额角努力把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要在这种日子展示您的长情，到目前为止已经足够了吧。”
这种危险发言让审神者震惊过度差点抓不住白披风，巴着近侍的毛衣反问：“哈？”
说到底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的认定吧。
山姥切国广看着审神者那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就觉得火大，就连自己是否真的占据一席之地也赶到了深深地自我怀疑，明明怀着最高杰作的骄傲，却变成了这般自怨自艾的小人……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又冷了几分。
“我——”
“这样的大好日子你竟然要和我说分手？！”
“我已经——”
“我辛辛苦苦攒钱给你买礼物你竟然说要分手？！！”
“我已经不——”
“就因为我夸赞了别刃的屁屁吗！！可你连屁屁也不肯给我摸！交往这么久连婚刀屁屁都没摸过你知道我在别的同事面前有多辛苦吗！！”
“我已经不想——”
“所有同事都在夸赞自家婚刀屁屁有弹性的时候！我只能强撑着笑脸假装自己摸过！漫漫长夜里一个人品味连婚刀屁屁都没摸到的滋味！难道我意淫一下你那乖巧的兄弟的屁屁有错吗！！至少他肯给我摸嘤嘤嘤……”
嘤嘤怪上身的审神者哭诉着自己交往后后的艰辛和不易，没有摸到屁屁就是原罪，就是在同事中抬不起头的源头，人家三天上本垒，而轮到自己就是一直等到满级才第一次羞涩的牵了手手，想来真是一把辛酸泪，尽在不言中。
所以说都是我的错咯？
山姥切国广一时之间竟然忘记刚才想说什么，忘记之前在气什么。如此纯粹地被审神者的一席话与震惊到了。
完全找不到别的话说，面对哭的如此伤心甚至在打嗝的审神者，他哑言许久，揪着披风一角往审神者脸上擦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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