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世烟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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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本丸】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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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生活,总有一日要秩序大乱。


  比如说扛着锄头带着剑在没有光源的地底艰难前行,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传来呜呜的哀鸣,还有伴随着危机的零星脚步声,审神者在深陷脚踝的泥水里形单影只的守着一截短蜡烛,另一只手提着七盒便当,艰难的前进着。


  纸提灯里的蜡烛一晃一晃的投射出跳跃的火光,把身周在土灰里摸爬滚打的六个影子拉得很长。狭窄的地道里粉尘弥漫,一脚踩下去一个粘腻的泥印子,还有四处冒窜的土腥味呛得鼻酸肺痛。


  “怎么样,下面有东西吗?”审神者努力的辨认。


  旁边大俱利伽罗和山姥切国广头顶防护帽,以防不时落到头顶上的碎石头泥块,手上和背上狠狠缠着烂布筋,本体刀绑在腰间,双手握着铁镐砸在露出来的石头缝隙里,等着的第三人立刻将这些杂物清理到外围,和方才挖出来的大堆土石堆在一起。


  而在最前面几乎隐没在黑暗里的太郎太刀 和石切丸已经大汗淋漓,衣服黏在身上难受的很,审神者在晃动的光线下能看见运出来的土块石头带着湿痕,却实在是没法搞清楚到底是不是某种砖块木石。


  “是,没错。”歌仙兼定喘了一口气,他把一块土在手心搓开,借助微弱的蜡烛光仔细查看,“这下面是个房间。”


  “但愿里面留了点好东西。”灰头土脸的审神者难受的揉了揉眼睛,实在是被飞扬的粉尘泥块给刺激的看不清楚,要不是先前本丸的刀剑男士早就带队挖了十几层,现在怕是早就挖到崩溃了,“要是这一间也没资源,就先把早饭吃了,歇会儿。”


  这一路沿着砖木构造往下凿,虽然也找到了那么几个房间,但埋了那么久,里面该腐烂的东西连影子都没剩下,除了没有敌军,空间稍微大一点可以供作休息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好处。


  石切丸对准露出来的朽木举起铁锹用力一砸,很用力的轰隆一声伴随着石头碎裂的声音,他们来不及反应——或者说单纯只是审神者来不及反应,整个脆弱的支撑着地面的木质结构就彻底垮塌下去,这里已经是地洞尽头,这一下狠劲看样子是直接砸穿了一个房间的顶部,审神者一声惊呼没出口只觉得腰上一紧,就被人用力扯过来紧紧护在胸前,背部撞在地上的瞬间翻滚了两下,金色刀装瞬间融成流动的屏障覆盖住了身体,挡住了一记偷袭。


  “滚!”


  ……小狐丸?


  晕头转向之中审神者被这声厉喝震得回了神,余光里旁的几位刀剑男士都立刻反应过来,依言贴地侧滚蹬墙一个空翻,等到小狐丸扶着审神者重新站稳的时候恰好看见山姥切国广在半空之中勾腿缠住了一团黑雾猛地甩在向歌仙兼定已然出鞘的刀锋,一声细微的“咔嚓”。


  溯行军头颅应声而落。


  “应阵!”来不及多想审神者已经迅速下令,贴着墙靠到了距离黑雾最远的第一个角落里,此地比起地洞要开阔不少,蜡烛也在保护之下安然无恙,咬着嘴唇盯着对面——嚯,五把敌刀,咽下淡淡的血腥味,瞄了一眼歌仙兼定比出的手势,脸上的忐忑也变得冷静起来:“逆行阵。”


  死一样的沉默里爆发出了钢铁碰撞的声音。


  难道这溯行军还姓曹不成,说到就到连个登场特效都没有。


  急着去会花姑娘么这群混蛋。


  审神者后背贴着墙角,放下手里的便当盒站起身的瞬间抽出咸鱼刀,千钧一发的将一只箭矢砍成两截,手腕震的生疼。而六名付丧神就在不到几米的地方和剩下的溯行军缠斗在一起,能清楚地听见男性剧烈又混乱的喘息还有刀刃相接时候喉咙里压抑的低吼。


  这就是第一次了。


  面对面的血搏,可绝不是酣战。


  结束得越快越好。


  不能死,答应了光忠要回去的,一个都不能死,要活着。


  ——真正的溯行军不会留情。


  ——相信付丧神的力量。


  ——在不会连累到他们的地方安静呆着,仔细看着。


  ——直到……


  身体已经提前对小狐丸比出的手势做出反应,审神者单膝跪地,一手掌心贴地迅速飙出一线红色的光没入混战的飞尘之中,另一手飞快的收刀入鞘抓住了小狐丸伸过来的手。


  在黑雾缠绕的太刀即将下劈的刹那小姑娘整个人被从刀锋下面贴着地面拖了过来,来不及吐掉一嘴的土立刻回头警惕,而方才被灵力所吸引的溯行军都已经扑向了那个空无一人的角落,石切丸和太郎太刀彼此一个错开的白刃闪过便是血溅三尺,眼前只剩下了粘腻的碎骨和尸骸。


  不详的烟雾逐渐散去。


  赢了。


  


  ……就这样……赢了?


  第一次面对的战斗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就结束了,几秒之前铮然的交接声震得心跳陡增,审神者忘记了还被小狐丸紧紧攥住的手,歪着脑袋盯着那些扭曲成一团的尸骸竟然走了神。


  想要向前走几步蹲下来看看敌军究竟长什么样,手腕上却猛然传来一股大力拽着审神者动弹不得。


  “……?”


  小狐丸如在本丸之中品茶般以平淡温柔的声音开口。


  “不必看了,无主之刃必将惨败,他们没有被你记住的资格。”


  审神者憋了半天断片的脑子里才忽然想起,方才的作战方案这和词典上解释的调兵遣将不一样,可仔细一想战场瞬息万变又哪里容得下按部就班,最后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


  “打完了就坐下来吃饭吧,馒头该凉了。”


  脏兮兮又灰头土脸的一行人的便当还分毫未动,分了胜负的付丧神脸上连一丝快意也看不出来,只剩下习以为常的寡淡,倒是听见这句话眼神一动,露出一丝暖流来。


  审神者又看了小狐丸一眼,刚才小狐丸接着审神者摔下来的那下十成十,连一点缓冲都没有又挨了一刀偷袭,虽然有刀装护着应该没有伤筋动骨,但少说也会有点内伤,想来还有点内疚——结果一动胳膊自己先倒抽一口冷气。


  “嘶——”


  “受伤了?”小狐丸立刻松开了手,皱起眉头。


  “不,不是……”审神者拎着那个蜡烛提灯,借着光看了看自己的上臂,见是一大片紫黑的淤青就松了口气,“刚才护着蜡烛呢,我们一共就这一个照明工具,要是灭了那血亏啊。还好,就硌了一下,没见血,不碍事。”


  稍微活动了一下胳膊,除了抽疼抽疼没别的大毛病,死里逃生的审神者表示很满意。


  先前打的激烈连多余的想法都来不及有一个,现在虽然厮杀的麻醉感还残留在体内搅动脑海,却异乎寻常的对隐约的面食香气敏感起来,相比之下胃部饿的像是被拧干的毛巾的痛楚越发强烈。


  审神者扫了一眼这间腐朽的和室,有些出乎意料的发现了垒在一起的几个……也许是资源也许是小判的箱子,溅满了肉沫碎骨还往下黏糊糊的滴血,很干脆的指着那儿说话。


  “把那几个东西搬过来搭桌子,先吃了饭再接着挖,到了午饭的时候就回——”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审神者一脸要死过去的表情上前两步,抬脚本想要潇洒的踹开溯行军的尸体,奈何目光落在那一堆正在逐渐破碎成黑雾的血肉模糊,本来就空荡荡难受不堪的胃又翻滚了两下。


  半是害怕半是嫌弃绕开了尸体走到放着便当盒的角落里,身后的刀剑男士们看着小姑娘从碎石堆里扒拉了几下,抱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


  一只,呃……


  歌仙兼定在目光触及的一瞬间瞳孔紧缩,脸上思念和懊悔兼有的神色一闪而过,他率先一拳砸在手心。


  “……老虎?”


  那只半透明的小老虎在小姑娘怀里挣扎了两下就消失了形体,化作一把沉甸甸的短刀落在了审神者的手心。


  下一秒审神者终于看见了比老虎更让自己震惊的情景。


  精美华贵的短刀一分一分的亮起变幻的光,潮湿的草地气息忽然蔓延在污浊不堪的空气之中,突然袭击的纷繁的樱花花瓣像是一场绚烂的大爆炸席卷了所有视野,有几只毛茸茸扑过来蹭着小腿打滚。


  在光芒的核心渐渐凝聚出一个纤细的人形。



  “我,是五虎退。那个……没有击退。对不起。因为,老虎们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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